津禾

高天扬×小辣椒【高中回忆梗】

        兜兜转转又是一年，漂在国内国外的人都赶在过年前回了江苏。这一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都是循着往年的轨迹又多走了一遭，没有过多的刺激和难受，平平淡淡却也算是圆满。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年多了一对成双成对的。

         A班照例在年后回校碰了面，以高天扬宋思锐为首在何进办公室侃了半天大山，然后一窝蜂扎进了校门口的『当年』烧烤店。

         赵曦和林北庭也从北京回来陪家里的长辈过年，看到A班众人便上来招呼，热热闹闹的凑了一大桌。
         烤串一把一把的送到桌上，啤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这一年的大小事情。高天扬和宋思锐照例说不到三句就急了眼要掐起来，盛望时不时打个岔，火上浇油的同时把战火引向他哥。

        酒过三巡之后高天扬抱着酒杯喊着光喝酒没劲，嚷嚷着要来点刺激的，问他玩什么又半天憋不出来，最后还是老规矩憋七。
         往常玩这个的时候，盛大少爷总是故意使坏，借口开车不能喝酒由家属代替，张口就往七的倍数去接，变着法儿的坑他男朋友。

         江添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惯着，冻着脸面无表情的回答真心话或者直接灌酒，盛望在旁边乐不可支。
         这次盛望又想故技重施，却没料到有个比他还乐于往枪口上撞的。
       高天扬前一秒还吵着要玩刺激的，下一秒就癫癫的成了第一个中奖的幸运儿，不知是喝多了迷糊了还是兴奋劲儿没缓过来发展成了甲亢，连着好几把都中彩，整个一没有感情的憋七机器。

        起初他还梗着脖子灌了几杯啤酒，后来实在是喝得多了，小辣椒把他面前的酒杯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高天扬也鬼使神差的没有继续喝而是选了真心话。不知是这辈子的眼力见都用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女朋友的阻拦，还是单纯懒得伸手去够杯子。

         按照高天扬的尿性，多半是后者。

        “来了啊来了啊”，宋思锐拍拍手，接过高天扬刚刚抽的卡牌翻过来，面色有些古怪的扫了一眼辣椒，念出上面的问题，“你高中时候喜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嗷呜——”一群人全都疯了，扎堆起哄吹口哨。

        高天扬和辣椒在一起了是他们大学时候就知道的事情，但那时候盛望江添一直处于分开的状态，大家想起他俩光顾着长吁短叹，对于高天扬和辣椒的弯弯绕绕都不曾问过。

        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谁不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呢。

        都是名校毕业正儿八经的社会人士，走出这个包厢都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青年才干，玩起八卦起哄那一套却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没脸没皮。

        就好像大家只是相约去公园时各自在森林里选了不同的路，沿途如梦似幻的看了不同的景色，最后岔道又会聚到一条主干道上。短暂的殊途罢了，中间五六年的分别仿佛不曾存在。

        高天扬听完问题，因为酒精的摄入本就红了的脸上颜色肉眼可见的加深，纵使脸皮厚如他，在看了小辣椒一眼之后也是半响没说出话来。

       “说话啊老高，你怎么扭扭捏捏的，话都不会说了？难不成喝多了脸皮还变薄了？没事儿，你脸皮那是厚如城墙，就算削下一层来也比这屋里的墙厚。”宋思锐惯会呛他的，一开口就是一串挤兑。

       “屁！去你的！我、我那是在酝酿，酝酿你懂吗！”高天扬伸长脖子吼回去。

       “那你倒是说啊！”

       “说就说，谁怕谁！”，高天扬被激的急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辣椒，“成了我女朋友啊，是吧辣椒？”

       高中的时候A班是理科强化班，班级里乌泱泱的男生堆里数的过来的就那么几个女生，小辣椒脾气直爽放得开，跟男生关系都不错。高天扬出了名的人缘好，嘴欠人又憨，和小辣椒不怼不相识，一来二去也混熟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张口就调侃盛望“你这进步速度比我们辣椒妹妹体重上100都快”。

       一开始就是单纯的哥们儿，辣椒在高天扬眼里和宋思锐之流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是有些黄段子荤话会避着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呢，高天扬晃了晃因为酒精有些头疼的脑袋，用残存的意识在记忆里到处翻找。

       好像是高二时候的一节自修课吧，他转身想把纸条扔给小辣椒的时候，看到了她蹙在一起的眉毛，正盯着桌上摊着的物理试卷对着最后一题犯难，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那时候的小辣椒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身体前倾的时候头发会挡住半张脸，阳光从树梢透过来，在小辣椒的发梢闪着细碎的光亮。

        高天扬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

       他忽然就丧失了传纸条的兴致，把写着“周末有空吗班里一起聚个餐”的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抽屉。
         又或许是盛望去了B班之后考了年级第十二的那次，宋思锐嘲笑他屁股沉期末没准被盛望一脚踹下楼去。他嘴上干脆利落的反击，心里却着实没底。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辣椒做题的背影。
         又或者是班级聚餐他喝多了的那次，小辣椒好心给他递了杯热水。
         又或者更早。
         实在是记不清了。本来以为自己一向心大，高中时候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塞进哪个犄角旮旯，当成垃圾文件拖进回收站一把清空也有可能，却没想到一桩桩一件件能如数家珍。
         少年人心动也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之前有一整个冬天来铺垫，早早埋下的暗恋的种子在水到渠成的那天破土而出。
         什么时候动的心记不得了，也不重要了。反正辣椒现在是自己的，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别人还能不允许自己跟她在一起了？
         “然后呢然后呢？”
         高天扬回过神来，望着一脸八卦和希冀的宋思锐他们在自己和辣椒之间来回扫视的视线，冷哼一声打掉宋思锐的手，说：“没了啊，说完了。”
         “合着你刚走了那么久的神就得出来这么几句？”
         “老高你不仗义，这就像把我们打发了？辣椒你管管他。”
         “题目又没要求说剩下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高天扬翻了个白眼。
         “……”宋思锐觉得高天扬这辈子没这么聪明过。
         高天扬放下杯子，拉过了辣椒的手，轻轻扣住。辣椒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拿出来满足别人的八卦心还是算了。